【原文】
然而之士,非兼者之言也,犹未止也,曰:“兼即仁矣,义矣;虽然,岂可为哉?吾譬兼之不可为也,犹挈泰山以超江、河也。故兼者,直愿之也,夫岂可为之物哉?”子墨子曰:“夫挈泰山以超江、河,自古之及今,生民而来,未尝有也。今若夫兼相爱、交相利,此自先圣六王者亲行之。”何知先圣六王之亲行之也?子墨子曰:“吾非与之并世同时,亲闻其声、见其色也;以其所书于竹帛、镂于金石、琢于槃盂,传遗后世子孙者知之。”《泰誓》曰:“若日若月乍照,光于四方,于西土。”即此言之兼爱之博大也,譬之日月,兼照天下之无有私也。即此文王兼也。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,于文王取法焉!
【翻译】
然而天下的士子,否定兼爱的言论还是没有停止,他们说:“兼相爱算得上是仁,也算得上是义了;即使如此,难道可以实行吗?我认为兼相爱无法实行,打个比方,就好像让你提着泰山而跳过长江、黄河一样无法做到。所以兼相爱只不过是一种良好的愿望而已,哪里是可以实行的东西啊?”墨子说:“提举泰山跳越长江、黄河,自古至今,自有人类以来,确实还不曾有过。至于现在说到兼相爱、交相利,这则是自先圣六王就亲自实行过的。”怎么知道先圣六王亲自实行了呢?墨子说:“我并不和他们处于同一时代,能亲自听到他们的声音,亲眼见到他们的容色;我是从他们书写在简帛上、镂刻在钟鼎石碑上、雕琢在槃盂上,并留给后世子孙的文献中知道这些的。”《泰誓》上说:“文王如日如月,光芒无际,普照四方和西周大地。”这就是说文王兼爱天下,无比广大,就像日月普照大地,没有私心。这就是文王的兼爱。墨子所说的兼爱,正是取法于周文王的!
墨子从兼爱的角度阐述了治国之道。他所提出的“兼爱”是“无等差之爱”,比儒家提出的以血缘为准则的“差等之爱”更有号召力,更能取得广大民众的拥护,他认为,一个国家要想繁荣富强,百姓获益,就必须实行“兼相爱,交相利”。他主张像爱自己的亲人一样去爱他家之人,从而营造一种人人相爱、其乐融融的社会环境。 墨子以“兼”来代替“别”,“兼”在墨子看来是大公无私、不分彼此的,关心别人就如同关心自己一样的高贵品质,和“兼”相对立的是只顾自己,不为旁人设想的自私自利的恶劣品质,墨子把这种品质叫作“别”,“别”是很坏的,是不道德的。 但“兼爱”的实际意义在于维持摇摇欲坠的贵族制度,他企图使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相安无事,和平共处,尽量做到“强不劫弱,众不暴富,诈不谋愚,贵不傲贱”。但墨子的学说只是延缓了旧制度崩溃的作用,企图用阶级调和来缓和当时阶级斗争的紧张局势,也是不现实的。 “兼爱”的思想始终贯穿墨子全书,墨子提出的“兼爱”思想,目的是为了给大家创造一个友好的和谐的社会氛围,不是整天钩心斗角,尔虞我诈。整天处在一个恐怖、阴森的环境中,到处提防着别人,害怕一不小心就落入陷阱。这个思想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值得提倡,但却很困难。